專訪姜洪:經濟學者中岀色的書者

姜洪書法
記者:您的書法作品從用筆用墨的酣飽,到筆勢的鸞翔鳳翥再到整體的疏密得宜,計白當黑,都讓旁人覺得頗為驚艷。從您自身的角度談一下您對書法這門藝術的總的認識,您的書法作品所表現出的主題精神主要體現在哪里?
姜洪:謝謝您的贊譽,我覺得在翰范墨海中我還是是個小學生。我認為中國書法是一門有著與中國文明同樣深度的藝術。繪畫在很長一段歷史中追求真實反映客體,像不像很久以前都是評論美術作品的標準,當然近代也出現大的變化,而中國書法從開始就不要求和反映的對象或者說內容要像。中國文字雖然開始是從象形開始,但隨其發展它就離象形越遠。用筆在書寫時線條(也就是點畫)的變化非常豐富,在文字邏輯表現意思的同時,線條(點畫)的千變萬化又造出了與文字內容相聯而又獨立的意境。唐代孫過庭在《書譜》中說,真書以點畫為形質,以使轉為情性;草書以使轉為形質,以點畫為情性。此中大有真意。我更偏重于行草,因此篇章行氣便是每幅作品的基礎,而在筆墨流轉中非自我面目的點畫不足以顯現情性。點畫和使轉在行草又是隨時轉化的,貴能心中有境,心手雙暢,出入規矩,道法自然。孫過庭將書法的境界描繪為:或重若崩云,或輕如蜱翼;導之則泉注,頓之則山安;纖纖乎似初月之出天涯,落落乎猶眾星之列河漢:同自然之妙有,非力運之能成。
美是存在人與自然外物的關系中的,要表現美,就要努力將在書法作品中表現這種關系。更重要的是怎么能把自己的感受和心境通過用墨、書體、筆勢、技巧、布白讓讀者有所感,甚至在心境上再創造。如果說,有追求,這就是我的追求

姜洪書法
記者:近些年,在工作中、生活中您一慣的行事低調、不事張揚,從政之明,從藝之真,為學之純,為人之誠,您為人處世之風與您的書法風格有什么內在的聯系?
姜洪:您采訪中所說的從政之明,從藝之真,為學之純是溢美之詞,我萬難受之。但至于說到處世之風與書風倒是有一定的聯系。尚真尚智是我處世所遵奉的原則。尚真會使自己處于一個充實的精神世界,而一切浮華都與真無關。這也許是你提到的低調吧。真并不僅僅是事實本身,它還含有規律性的意思,智慧使人認識事物的規律性,從而只有尚智才能真正的尚真。這就使得我無論做事還是書法創造都偏重理論指向。子云:周監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從周。我理解的書道與處世應一致,都要有來歷。“無一筆無來歷”是高境界,我現在還做不到,但“心向往之”。

姜洪書法
記者:有人說,一位成功的書法家必須具備三大要素,一是人品,二是學養,三是技巧。您是如何看這三者的關系的?
姜洪:人品、學養、技巧之間的關系,這個問題問得好,但我一時還回答不好。古往書法家中既有眾多的正面人物,但也有氣節有虧的大家,所以人品與書法成就的關系較為復雜。不過,從統計學意義上,心靈高尚與書法成就還是正相關關系,書法會提高人的審美情趣,拓展人的人文情懷,因此也會豐富人的學養。學養對書法的技巧有決定性作用。所有的技法都是在一定的審美關照下才能進行,沒有學養審美就不系統,很可能走偏。當然書法的技巧也是需要花大量時間才能掌握和改進的。康有為就曾經感嘆說,吾心有神,吾手有魔。我們應追求人品、學養、技巧的高度融洽。
姜洪書法
記者:經濟的發展,時代的進步使社會風氣漸漸浮躁起來,我們應該用什么樣的態度去看待傳統書法的發展?
姜洪:浮躁之風大家共同的感受。三十年的快速貨幣化和貧富差距拉大使很多人成為拜金主義者,這勢必影響到書法的發現。書法作品市場化速度很快,一方面也促進了更多的人學習書法,書法作品大量涌現,但另一方面以利潤、交易為導向的書法活動又干擾了書法發展的正常規律和秩序。書法作品的購買者有相當一部分只是愛好者,并不懂書法。此時書法市場的風氣就很關鍵。最近這些年不少人急于出名,并與金錢掛鉤,不顧千百年來的書法規律,一味搞怪,搞奇,然后加以商業炒作,使得書壇顯現浮躁之氣。社會轉型是對當代的一個描述概括,浮躁與轉型有關,但轉型是會過去的,因此浮躁也不會是永遠。在轉型浮躁中,鐘情于中國書法,在中國傳統書法中汲取人生智慧和力量不失為明智的選擇。

姜洪書法
記者:對于“書家姜洪”與“經濟學家姜洪”,您分別對此有什么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