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歲翰墨追晉唐花甲苦汗灑寒窗———訪著名書法家張瑞齡
坐落在北京西長安街三十六號的張瑞齡書法藝術院,大門上端橫著一面題為“和諧盛世”的牌匾,字跡端莊雄偉,顯示出了深厚的中國傳統書法正書功力。走進藝術院,大理石地面,紅木雕刻,筆墨紙硯整齊的擺在創作臺上,古色檀香,幽靜深遠,似乎要把人們的心神瞬間凝固,這里就是著名書法家張瑞齡的藝術創作苑。
張瑞齡專攻中國書法中“最好寫,而最難寫好”的楷書,數十年如一日,不求在書法界的職務高低,只求藝術的真諦,他的墨跡已遍布祖國大好河山。尤令他引以為豪的是樹立在石家莊革命烈士公墓里的華北人民英雄紀念碑,碑文在全國選定由張先生題寫。
六十載,專精一體致絕倫
張瑞齡拿起毛筆是在他七歲那年上小學時開始的。“當時上學都有寫字課,剛開始學歐體,后來學顏體、趙體。”張瑞齡自豪地告訴記者,“在上五年級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為學校寫大標語了。”張瑞齡的夫人對記者說,從那時起,張瑞齡就一直對書法尤其是楷書非常癡迷,不管白天晚上,課上課下,無論到哪里,有空就寫,有時間就練。“哪里有個標語寫的好呀,哪里的集市寫春聯的老先生水平高呀,看到好的作品他就要弄到家里進行臨摹、學習。”
天道酬勤,15歲那年,張瑞齡憑借一筆好字考上了河北省唐山市稅務局,他的工作是用毛筆處理文件、填寫發票。工作以后,張瑞齡如魚得水,每天都沉浸在書法的創作之中。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發,張瑞齡被迫終止了在稅務局的工作,下放工廠勞動。許多文人在當時都遭受了慘痛的迫害,可張瑞齡卻是他們中的幸運兒。因為當時需要會寫毛筆字的人去寫大字報,張瑞齡的書法在當地已經小有名氣,被派去專門寫大字報,這一寫就是十年。這十年間,張瑞齡的工作和生活除了寫字就是寫字,張瑞齡告訴記者:“雖然當時很辛苦,但客觀上說為我的書法打下了良好的基礎,也算是歪打正著吧。”文革結束后張瑞齡又調回唐山市稅務局工作。1980年張瑞齡出版了自己第一本字帖《李大釗烈士碑文》。
1984年中國書法家協會成立后舉辦第一次書法展,前言和說明文的書寫要從全國眾多書法名家中挑選,有人推薦張瑞齡,張瑞齡從唐山趕到北京,僅用了兩天的時間圓滿完成任務,贏得了眾多書法家的一片喝彩。唐朝文學家孫過庭書譜上曾論:“至如種磙隸奇,張芝草圣,此乃專精一體以致絕倫。”60年來張瑞齡苦心鉆研楷書正體,取法古今,破舊創新,如顏真卿的雄強與樸厚,歐陽詢的嚴謹與氣度,楮遂良的用筆與變化,既具有了大眾所認同的楷書方面的許多共性規律,又有其自身的鮮明特征。
隨著“張體”楷書的形成與完善,張瑞齡于1993年相繼出版了包括毛澤東、周恩來、朱德、董必武、陳毅詩詞精選在內的一套當代最大規模的系列書法字帖;于1988年完成了一部125米長的精湛小楷藝術長卷———全部《古文觀止》,堪稱世界之最;他出版的《唐詩三百首小楷墨跡》、《宋詞三百首小楷墨跡》、《元曲三百首小楷墨跡》三本小楷書法字帖,填補了我國書法史的空白;由他沐手敬書的《般若波羅密多心經》、《金剛經》等佛教名著,以端莊嚴謹的傳統書風,弘揚了真經正教的博大精深……
博古今:楷書亦可“飛飄揚”
“在書法創作中,楷書是最好寫的,也是最難寫好的。”張瑞齡說,楷書呈長方形,結構也比隸書緊密,用筆豐富細膩,寫起來靈活捷便,從楷書創立之后,它就代替了隸書正統地位,經過長期的試用證明了它是實用性和藝術性結合較好的一種書體。千百年來一直是官方所采用的正式字體,也是書法史上的一大宗。當然書法不是把字一個一個地搬到紙上就成藝術了,你如果毫無激情,就在那里一個字一個字地照著別人寫,把創作簡單地縮小為“功夫”了。這很大程度上是模仿,而模仿和創作還是有很大距離的。書法淵源幾千年,古人的成就堪稱輝煌,這是因為古人每天都要寫,都在創作,楷書更是如此。蘇東坡說:“楷如立,行如行,草如奔跑。”楷書法多于意,但也不能寫成“算子書”式的館閣體,即使法度極其嚴謹的唐碑,也是各有風格,如歐陽詢的險勁,虞世南的醇雅,褚遂良的瀟灑,顏真卿的寬博,柳公權的遒麗,各有千秋,當然這需要書法家自己去探索,去感悟。
古人云:“真書難于飄揚。”真書是指楷書;飄揚是指楷書中的神韻。提升楷書神韻的關鍵在于筆法,“只有筆法熟練,提按頓挫運用自如,才能使‘行法入楷’,注入生機,讓楷書飛動飄揚起來。”張瑞齡告訴記者:“楷書要方正奇妙、穩健靈動;線條中要藏柔,韻律豐富,古雅厚實。”在繼承和發展上,張瑞齡使楷書的神韻得到了很大提升,其“張體”楷書書法線條被稱為“折杈股”,贏得了許多名家的贊譽。
花甲漢:百練工純無頂峰
在采訪過程中,張瑞齡總喜歡說這樣一句話:“我是一名書法愛好者。”一位書法名家竟然說自己是書法愛好者,不禁讓人充滿了疑惑。“我現在是有點名氣了,但我覺得自己應該把別人的‘捧’化為動力,名聲越大,越應該努力,我現在快70歲了,每天都堅持兩個小時的練字有時甚至會更長。十年寒窗,那是指小時候讀書考秀才、考舉人,但是作為藝術家來說有無數個十年寒窗。從孩提習字到20歲,到30歲,到40歲,有些人甚至活到百歲,有多少個十年呀,我認為只要腦不混,手不顫,就應該去努力寫字。”
“在書法界立足,靠的不僅僅是一些諸如書法比賽名次之類的硬指標,更重要的是軟指標,也就是別人對你書法的理解與認同。”張瑞齡說,“藝術無頂峰,軟指標更沒有嚴格的標準,我以為,真正的藝術家對藝術的追求應該是無止境的。”(編輯/麥穗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