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靜文溘然長逝 那些流年中與徐悲鴻的情愛人生
“我不僅愛徐悲鴻,也是他的崇拜者。”廖靜文被評價為“一個為徐悲鴻而生,為徐悲鴻而活的女人。” “如果真的有黃泉,百年之后我和悲鴻能再見面,我要哭著把頭靠在他的胸前,向他訴說這五十年來我對他的思念。”
廖靜文,一個偉大的女性,一個堅強的女性,一個令世人景仰的女性。她與徐悲鴻先生伉儷情深,因徐悲鴻的突然離世,婚姻生活在第七年戛然而止。但她卻用一生的時間和精力為國家、為民族守護徐悲鴻的遺產,傳播徐悲鴻的思想,弘揚徐悲鴻的精神,延續徐悲鴻的藝術生命。
2015年6月16日7點03分,廖靜文在北京溘然長逝,享年92歲,將永遠被歷史所銘記。

徐悲鴻與廖靜文
徐廖相識相戀
這位感情豐富、心地善良、深明大義的繼母徐靜婓雖然比徐悲鴻小28歲,卻極為敬重徐悲鴻的人品和畫品,為其作出了巨大的犧牲,獻出了畢生的精力和心血。徐靜斐以前就聽母親說過,廖靜文和父親相愛,并說像她這樣年輕漂亮的姑娘能愛上一個比她大28歲的人,不是圖錢就是圖利。但徐靜斐在層巒疊翠、古木參天的青城山,只覺得廖靜文雅靜好學,端莊美麗,沒有一點兒輕浮鄙俗。她從心眼里喜歡這個只比自己大幾歲的姑娘。在青城山,徐靜斐常常看到一位漂亮的年輕姑娘坐在一棵大銀杏樹下,聚精會神地讀書。她穿著一件紫紅色的布旗袍,留著一頭烏黑的短發,很少言語。這位姑娘就是廖靜文。
徐悲鴻生重病處于危險期時廖靜文因為照料悲鴻,已是頭發零亂,眼圈發黑,形容疲憊憔悴。可以想見,為了悲鴻,她已熬過了許多個不眠 之夜……徐靜斐來看父親時告辭出來,廖靜文一直把她送到醫院大門口。握別之際,廖靜文關切地對她說:“天快黑了,走路要小心呀!”徐靜斐用力點點頭,心中 一陣溫暖,淚水又一次潸潸而下。她在心里感激著廖靜文:“我父親多虧有了你呵!之前在徐悲鴻身邊當圖書管理員,對悲鴻的事業和生活都傾心相助。她從青城山回到重慶后,即考上了從南京遷到成都的金陵女子大學。可是入校不久,她為了輔助悲鴻的事業和照顧他孤身體弱的生活,又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學校,重新回到悲鴻 的身邊。現在,悲鴻的病情這么嚴重,她堅持日夜守護在床前,這難道是為了圖錢、圖名嗎?“徐靜斐實在無法相信媽媽說過的話。
那時他們的生活相當清苦,飯菜都是從食堂打來的。徐悲鴻因為不能吃鹽,就用青菜蘸著用水沖淡了的醬油就飯吃。那時候,徐悲鴻每月的 工資全被蔣碧微索走,而廖靜文為了悲鴻的健康和生活,一直瞞著他靠借貸過日子。在徐悲鴻最艱難困苦的時候,廖靜文沒有離開他,而是用自己的火熱柔情和愛心 滋潤著徐悲鴻那一顆病中的心。她對悲鴻那真誠、堅定、純潔、無私的情意,像一泓清泉,滌盡了徐靜斐心中的疑團和隔閡。她怎么能夠不感動呢? 晚上,徐悲鴻睡在一張舊單人床上,蓋兩床舊被子。徐靜斐則和繼母睡地鋪,兩人合蓋一床套著破棉絮的舊被子,那床被子有的地方竟連一點棉花都沒有,只剩下被 里被面兩層布了。窗外,北風呼呼地吹著,寒冷頑強地從木板墻的縫隙里擠進來。她們兩人便使勁地擠在一起睡,以求暖和些。漸漸地,她們相互溫暖了對方,不再感到寒冷,也不再感到孤單。

徐悲鴻遺產全部捐給國家 靠自己工資生活
“我覺得我最重要的是悲鴻,他都沒了,我還要別的東西干什么?”她曾如此解釋自己的捐贈行為。
1953年9月,徐悲鴻去逝。不久,廖靜文就將徐悲鴻留下的1200余幅作品,以及他收藏的唐朝以來歷代名家書畫作品1000余 件,以及各種珍貴圖書、碑帖等一萬余件文物全部無償捐獻給國家。
當時不少好友勸她,兒女還小,應該考慮自己和孩子今后的生活問題。況且悲鴻在許多畫里都寫 了“愛妻靜文”的名字,應該為自己留下一部分。廖靜文在《徐悲鴻一生——我的回憶》中寫到:“這些作品和藏品耗盡了悲鴻畢生的心血,凝聚了他對國家和人民 深沉的愛。我能據為己有嗎,不能,決不能”!
周總理說:“既然東西都交給國家,那就拿過去造紀念館吧。”當時才剛解放,國家經濟比較困難,沒有錢蓋紀念館,廖靖文就把唯一的住宅也捐給國家,做了紀念館。周總理還親筆寫了“悲鴻故居”四個字。這個故居是個大院子,有二十多間房子,捐的時候把房契也交給國家了。從那以后,廖靖文很多年都是租房子住,靠自己的工資生活。

廖靜文揭秘悲鴻畫馬
“悲鴻的真跡,在國內收藏最多的還是北京徐悲鴻紀念館,有1200多幅。他對馬、獅等動物的每根骨頭、每塊肌肉的形態以及伸縮變化都有精深的了解。”對于徐悲鴻愛馬、畫馬、敬馬,廖靜文曾全面揭秘其中奧妙。
“悲鴻從來不用現成的盒裝墨汁和宿墨,都是用上好的墨塊,我幫他研磨出來的。悲鴻的題款和印章也是很講究的,一般他不喜歡在畫上題太多的字。而且題款都在畫的最邊上,豐富畫面,但不會破壞畫面。”
廖靜文曾說,悲鴻的家國之愛是一種大愛。他這一生的民族情結、民間情結都很深。大家都知道,在對傳統國畫的改革中,悲鴻是最提倡現實主義的,所以,他畫國畫、畫油畫,都喜歡從現實生活取材,從富有積極人文寓意的故事或者傳說中取材。
除了奔馬,他的代表作《愚公移山》《田橫五百士》《徯我后》,都是很大場面的歷史人物畫。但無論這些現實題材怎么變,其中的家國情懷,對時代和社會的關注,從來沒有變。
悲鴻作品的魅力我很欽佩,但是我更尊敬他嚴格的治學精神。悲鴻對教學很認真,一絲不茍,絕不徇私舞弊。他的目的就是要培養出真正的美術人才,為國家美術事業做出最大貢獻。他曾冒著生命危險堅持自己的主張,堅持聘請真正有藝術成就的畫家任教;曾頂著巨大壓力堅決解聘不合格的教授;還勸退過不 適合學美術的學生。
他認為每個老師都要對學生負責任。當時有一個畫得不好的學生并不是不用功,悲鴻覺得他在藝術上沒有才華,就勸他轉學。那個學生的父親非常有名,是梁漱溟先生。悲鴻親自給梁漱溟寫信,說你的兒子不適合學美術,希望你讓他轉學學別的,也許那樣他會有成就。我當時還勸悲鴻:“你管那么多干嘛,你寫這個信人家家長看了會難過,人家已經入學了,你就不要再管了。”悲鴻說:“我是對他負責,所以才會給他父親寫信。”
廖靜文,作為陪伴徐悲鴻走到最后的人,她也許已了無遺憾,她的一生為國家,特別是為國家的藝術事業做出了巨大貢獻,對子女、對晚輩也盡到了一個母親,一個長輩的職責,我們很感激她,很感恩她為國家,為家做的一切。

徐悲鴻《 廖靜文像》,1943年

徐悲鴻《 廖靜文像》,1943年
生平簡介
廖靜文(1923年4月——2015年6月16日),女,湖南長沙人。1939年考入中央美術學院,曾任中央美術學院圖書館管理員。1945年與徐悲鴻結婚,協助徐悲鴻工作并照顧其生活,直到1953年徐悲鴻突發腦溢血逝世。曾任徐悲鴻紀念館館長、徐悲鴻畫院名譽院長、中國書畫家聯誼會主席、“北京榮寶畫 院”名譽院長、上海海事大學徐悲鴻藝術學院名譽院長。著有《徐悲鴻一生》(傳記)。
責任編輯:麥穗兒



